沈璟煜听见声音回过头,皱眉瞧我,却又笑了:“你连这么下作的招数都要用?一边说着厌弃朕,一边又不惜装病争宠,谁才可笑?”
我却明白,我这病切不可大喜大悲,可我连着两日心绪起伏,恐怕已经伤到了心脉。
“沈璟煜。”我强撑着站起身来,将地上的簪子捡起来,“你将这簪子带走吧,若是要送我,送黄金便可,这簪子太轻贱了。”
沈璟煜怒极反笑:“好啊,我将旧丞相府抄了家,再将金子给你送来!你娘亲说不准还有几根像样的簪子!”
我听到他这么说又急又痛,又将簪子掷到他脚下,它终于被摔坏了,明珠和金簪分落,像是我的结局。
我的眼泪根本止不住,大声诘问:“沈璟煜!你根本不配做男子,我都快死了你还要如此欺负我!欺负我家满门?你可曾问过我为何还你定情之物?你可曾想过你为何能从死牢逃出生天啊!”
一口一口的血从我的唇边溢出,朵朵殷红坠了一地,我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他。
沈璟煜慌了神,跑过来将我抱住,他慌得浑身在抖,高喊着:“宣太医,快宣太医!”
我想我大抵是要死了。
我努力想睁开眼睛,却根本做不到。
可我却还能听见沈璟煜的暴怒:“为何不能活?朕不管,若她死了,你们通通陪葬!”
王太医被吓得颤巍巍的声音也传来:“皇后娘娘是胎中带的弱症,若是一世无喜无悲便也可以活到花甲之年,可皇后娘娘近几年思虑过甚,忧思难解,早已是油尽灯枯。”
“恕臣直言,若是没有大喜大悲,皇后娘娘还可以依靠名贵药材再多活几月......”
“给朕闭嘴!”
沈璟煜将花瓶扔到地上,打断了太医的话,他根本不敢再听。
我这病最是忌讳心绪起伏,可三年来,他用尽心思,只为让我恼怒悲愤。
我听见沈璟煜在我耳边低低说着:“阿卿,阿卿,求你醒过来,你醒过来骂我气我也好啊,求求你......”
也许连他都没发觉,他的声音里,已经满是哭腔。